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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茨 菲茨杰拉德的最后时光

导语:在灵魂的漫漫黑夜中,每一天都是凌晨三点钟。菲茨杰拉德泽尔达盖茨比倒下了。在好莱坞落寞的黄昏,斯科特·菲茨杰拉德回想起小说中的场景。十五年前,一本《了不起的盖茨比》让他振奋而沮丧。振奋的是,他终于写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小说。沮丧的是,没有多少人读这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从此以后,菲
在灵魂的漫漫黑夜中,每一天都是凌晨三点钟。

菲茨杰拉德

泽尔达

盖茨比倒下了。在好莱坞落寞的黄昏,斯科特·菲茨杰拉德回想起小说中的场景。十五年前,一本《了不起的盖茨比》让他振奋而沮丧。振奋的是,他终于写出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小说。沮丧的是,没有多少人读这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从此以后,菲茨杰拉德活在“光荣已逝”的嘘声中,整整十五年了,美国人几乎忘了还有这样一位作家,他们津津乐道的是海明威、福克纳、沃尔夫、帕索斯、德莱塞,至于菲茨杰拉德?这个人已经是历史了。

他几乎是一个文学生命被宣告死亡的作家。不会再有人关心他了。市场不需要他,文坛也反映出来。一个赚不到钱,出不了经典的作家,理应被遗忘在时代的垃圾桶里。尽管他只有44岁。

“斯科特再也写不出好小说。”

"他被自己的虚荣和放纵毁了。"

“还有那个疯女人!”

人们口中的疯女人是菲茨杰拉德的妻子泽尔达·赛尔夫。现在,她在精神病院。她的病在1925年开始出现迹象,然后越来越严重。1931年,泽尔达的父亲去世,第二年,她精神崩溃了。这不是第一次,也绝不是最后一次。1934年,她再次崩溃,被送往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诊所。1935年5月,她搬到了一个叫谢泼德·普拉特医院的阴森疗养院。“医生试图用胰岛素稀释沥青,用电击疗法将他们吓跑,并使用戊四氮将它从我的头上吹走。”从此,她不再被视为正常人。

相比之下,菲茨杰拉德还可以躺在温馨的公寓里,但情况也不容乐观。因为肺病和随之而来的高烧,他只能长期卧病在床,外面的天空是什么模样,他很久没感受过。1940年,他染上严重的肺病,有一个多月体温高达华氏99.8度。

那年冬天,菲茨杰拉德和泽尔达分居,他爱他的妻子,也恨他的妻子。对一些朋友来说,泽尔达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粘人的女人,是菲茨杰拉德的负担。然而,泽尔达并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这些男人不过是自以为是的猩猩变种,嘲笑红颜祸水来讨好自己的性别优越感。

即便是对菲茨杰拉德本人,泽尔达也没少抱怨。她受不了人们张口闭口就是“菲茨杰拉德的夫人”,她更受不了丈夫对自己作品的“剽窃”。她不止一次强调——女人的创作总被自己的父亲和丈夫压制、阻挠,而“菲茨杰拉德先生—— 我相信他是这么拼写自己名字的—— 似乎相信抄袭剽窃要从家里做起。”

这不是空。在《美丽的敌人》和《温柔的夜晚》中,菲茨杰拉德确实逐字逐句地记下了泽尔达的信,但却记下了自己的名字。当泽尔达出版他人生中的第一部作品《给我留一支华尔兹》时,他既生气又祝贺,因为这部小说的主题与《温柔的夜》有些相似。

菲茨杰拉德对妻子也有一肚子气,这个女人太不把钱当回事,她的字典里没有节省二字,菲茨杰拉德曾直言不讳:“泽尔达完全没有金钱意识,虽然她不是特别任性。”不仅如此,泽尔达对其他男人的把玩也让他恼怒,尤其是1925年的那一次出轨,时值作家先生修改《了不起的盖茨比》,这次变故一度中止了他的修改计划。当然,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躁郁症后,他的妻子再不是1919年那位迷人的泽尔达小姐。男人们总是喜欢妙龄少女,却对臃肿唠叨的主妇兴趣索然,左不过是虚伪的道德关怀。

在过去的20年里,他们经常吵架,他们的声音几乎掀翻了屋顶,但第二天他们又能复合了。有时候,刺激是维持他们感情的有力手段。比起吵架,他们更不能忍受温水煮青蛙的体面生活。菲茨杰拉德夫妇不是一对体面的夫妻,但他们是《爵士时代》中独特的注解。

爵士时代

那些精彩的宴席都留在了过去!

终其一生,菲茨杰拉德夫妇最美好的岁月就在“爵士时代”,在美国文学史上,“爵士时代”特指大萧条前的十年,“这是一个奇迹的时代,一个艺术的时代,一个嘲讽的时代,一个放纵的时代。”那是属于他们的黄金时代。在那个金钱与欲望堆砌的巨大舞台,时代的宠儿大胆而张狂,休说什么peace和respect,互相折磨才是他们的主旋律。

菲茨杰拉德解释说:“爵士乐这个词最初的意思是“性”,然后是“舞蹈”,然后是“音乐”。与之相关的是一种紧张和焦虑的状态。”当时,传统的规章制度终于被打破,新潮女性开始出现。年轻男女在敞篷车里的亲密不再需要顾忌。整个国家开始追求性和酒精。他们喜欢读《燃烧的青春》,而政治则变成了一件令人生厌的事情。美国仍沉浸在第一次世界大战胜利的喜悦中。他们预期新秩序已经牢固建立,第二次世界大战就像一个寓言。

他们那时候没有想太多,只顾着享受当下,把钞票洒向天空,用一瓶瓶香槟将自己灌醉。在那一代作家的笔下,爵士时代如梦似幻,犹如“人间天堂”,每一个喧嚣的夜晚,他们都体会着“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在巴黎和纽约的大道旁,望不尽的浮寄流寓,说不完的一晌贪欢。就如同《了不起的盖茨比》的描述,在蔚蓝的花园里,男男女女像飞蛾一般穿行于笑语、香摈和繁垦中,杜松子酒和烈性酒洒在金色女郎的头上,双簧管、长号、萨克斯管、大小提琴、短号、短笛、高低音铜鼓等在绅士耳边彻夜吹响,四处而来的宾客,不分白天与黑夜。

仿佛世俗的恐惧不再重要,这些幸运的人已经生活在幸福的顶峰。当时的嘉宾都对菲茨杰拉德很好,他认为美国文学最炙手可热的明星,未来有望成为钻石级人物。

但是,菲茨杰拉德仍保持着一位作家的直觉。他纵情于“爵士时代”的歌舞喧嚣,也在其中品味着繁华深处的落寞、无尽狂欢里的空虚。

1940年的傍晚,爵士作家们沿着日落大道走着,开始回忆起一个符号。符号是否像他们的文字一样华丽并不重要。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个想象中的月亮。一年半后,我的朋友埃德蒙·威尔逊在一首献给菲茨杰拉德的诗中说:

那是一场由梦编织成的戏:场景是——

巴黎一家熙熙攘攘、肮脏的酒馆;

忧伤的主人公是一个酷爱赞美却孑然一身的英雄;

几周以来,他嗜酒如命,“疯狂工作”,

虽屡经挫败,却斗志昂扬,

把热情的言辞传递给酒吧

所有哑口无言的小混混、酒鬼和文盲。

一天深夜,他被一个酒鬼暗杀了——

被背叛,被自己身上见不得人的罪过背叛——

在小提琴声中淡出舞台。

......

盖茨比

菲茨杰拉德想写一部还原“爵士时代”的小说,他希望把这个时代的风格描绘成现在的样子。这部小说就是《了不起的盖茨比》。

“每逢你想要批评任何人的时候,”他对我说,“你就记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

不是每个人都有你的优点。这是这部小说的经典开头。随着尼克的迁徙,我们来到了纽约长岛。在尼克眼里,汤姆、黛西和乔丹一个接一个地走进房间,但盖茨比是最耀眼的。

在菲兹杰拉德的笔下,盖茨比身上承载着美国梦。他是个穷小子,无论是家境还是种族,这位原名詹姆斯·盖兹的西部青年都是那个时代的“下等人”,但他却想得到跻身东部上流阶层的黛西。于是他才铤而走险,一边改名换姓,扮演“WASP”,一边贩卖私酒,赚取暴利。为了见到黛西,他在纽约长岛的西卵买下了一座豪华的别墅,每日歌舞喧嚣,自己却在黑暗中了望孤独的绿光。

盖茨比和他的理想之间的是阶级差距。盖茨比其他人更富有,但他永远不会与黛西和汤姆平起平坐,永远不会被接受为上流社会。无论他有多少财富,他仍然没有高贵的背景和匹配的人脉。在竞争对手面前,他就像一个缺手缺腿的骑士。黛西曾经被他感动过,但她毕竟是和汤姆一样的人。她的生活习惯让她无法忍受贫穷,她的道德品质在金钱的腐蚀下摇摇欲坠。但她在盖茨比的脑海里总是闪烁着绿光。

盖茨比忠于他塑造出的理想形象。詹姆斯·盖兹塑造出盖茨比,并竭力扮演盖茨比,塑造出一位看上去不同凡响、为爱与理想献身,却永远活在孤独中的悲剧英雄,以至于到最后,我们不知道这个人的本我到底如何,我们只能看见一个如史诗英雄般的人物,他与整个东部社会如此格格不入,他的外表虚伪,可你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别人所不具备的真挚情感。

故事结束时,尼克成了班上的叛逃者。他对上流社会深感失望,更为盖茨比的“堂吉诃德”努力所感动。在尼克看来,虽然盖茨比看起来如此荒诞,但有一种力量让这个时代逐渐逝去。

盖茨比为了一个不切实际且最终证明配不上努力的梦而奋力追寻,他固执得可笑,因执着而孤独。圆滑的人不理解他,精于“计算”的人鄙视他,其实,这些站在高处的人并没有坚信不移的价值观,尽管某些理念曾被他们轻言相信,可他们相信的东西却能被时间轻易瓦解,当行动受阻时,“消极能力”就会灌入他们耳中,一步步软化他们的意志。可真正勇敢的追寻者,有一种对目标惊人的向往与坚定。于是,曾经笑话追寻者的人回想起来,也将保持敬意,不为那个结果,为的是他们身上拥有的力量,那是前者不曾拥有的品质。而盖茨比,毫无疑问就是这样的人。

《了不起的盖茨比》是菲茨杰拉德创作生涯的一个转折点,作者的最佳小说在销售上受到了冷遇。早在1925年4月10日——出版的那一天,菲茨杰拉德就有了不祥的预感。10天后,帕金斯的电报证实了他的判断:“销售情况不是很乐观,评论家的评论很好。”事实上,《了不起的盖茨比》的评论呈现了一幅破碎的风景。吉尔伯特·塞尔德斯、海明威、艾略特等人表示祝贺。塞尔德斯大胆地说:“把他所有的同时代人和大部分的前辈抛在脑后。”然而《斯沃普的世界》认为“菲茨杰拉德的最新作品是一堆垃圾”,而伟大的评论家肯则认为这只是“一则美化了的轶事”。年底,菲茨杰拉德给帕金斯写信,他表现出内心一种邪恶的压抑。他甚至想在30岁之前死去。

出版《人间天堂》时,菲茨杰拉德被部分人认为是畅销书作家,这本处女作瑕疵明显,可它非常好卖,被美国的青年男女所喜爱。到了《漂亮冤家》,销量依然可观。可《了不起的盖茨比》——这部菲茨杰拉德倾注心力写的长篇,却只是一回销售惨剧。

这不是意外。从此,无论菲茨杰拉德如何努力,都没有夺回《人间天堂》的销售成功。他认为读者只是没有跟上自己的脚步,在下一部电影中会认识自己,但没有成功。《温柔的夜》再现了《了不起的盖茨比》多年后的命运。对于一个小说家来说,七年是一个坎,他的市值几乎被宣告死亡。

菲茨杰拉德成了过气作家。从宠儿到弃儿,不到十年。

故障

一切都结束了,爵士时代变成了泡沫,飞行少女要着陆了。现在,泽尔达住在精神病院,帕金斯正忙着修改沃尔夫未发表的手稿,菲茨杰拉德和希拉住在一起。他们于1937年在好莱坞相遇。

和菲茨杰拉德乃至泽尔达相比,希拉·格雷厄姆是一个并不出众的名字,中文互联网甚至没有关于她的专属词条,当人们津津乐道于爵士时代的漂亮冤家的故事,希拉——这位陪伴菲茨杰拉德最后时光的女性被习惯性淡忘。希拉是一位专栏作家、好莱坞编剧,是她陪伴菲茨杰拉德走过了人生中最后的时光。她眼睛闪烁,如同过去的泽尔达般熠熠生光。

泽尔达、希拉,甚至更早的日内瓦,一系列女性抚慰了作家的心灵,给他源源不断的创作灵感。人们不知道黛西的原型是泽尔达、日内瓦还是他们的混合体,但可以肯定的是,菲茨杰拉德作品中的女性总是有他喜欢的女性的影子。《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黛西“她抑扬顿挫的嗓音中那无穷无尽的魅力,金钱叮当作响的声音,铜钹敲击的声音...高高的白色宫殿里,国王的女儿,穿着金银衣服的女孩……”;朱迪·琼斯在《一个冬天的梦》中,她“聪明多彩的嘴巴总是给人一种不确定的感觉”,而“她的眼睛在辉煌的生活中表现出一点悲伤,这一点点冲淡了这种感觉”。有《人间天堂》中的罗莎琳,《温柔之夜》中的妮可,《巴塞尔》中的米妮,《埃及艳后》等等。他们裙子的光泽相似。

也是凑巧,这些女性身边都有一位痴心的穷小子。黛西让盖茨比铤而走险,最后命丧东部;朱迪·琼斯玩弄德科斯特的感情,让德科斯特求而不得;艾莫里沉酒于恋爱的玫瑰梦,最终“从追求享乐发展到虚无主义和颓废主义”;迪克·戴弗迎娶了生病的尼科尔,自己的事业却一蹶不振。菲茨杰拉德通过纷纷繁繁的人物谱写了狂热恋曲中的断弦之音,在他的笔下总有一个无望的宿命——玫瑰梦终将黯淡、穷小子走向崩溃。

喧闹的聚会中总有孤独的年轻人把闪烁的女孩当成心中的“绿灯”,但这些女孩往往被金钱腐蚀,不再是过去的美丽。菲茨杰拉德爱钱又恨钱。他经历过财富和贫穷。他乐于描述上流社会的生活和闯入上流社会的“乡巴佬”。1938年,他在给朋友奥伯的一封信中说:我总是这样:富裕城镇的穷男孩,富裕子弟学校的穷男孩,普林斯顿大学富人俱乐部的穷男孩……然而,我永远无法原谅富人的财富,这影响了我的一生和我所有的作品。“生活被金钱所挫败,他厌倦了追逐金钱,这让他对金钱甚至做生意产生了根深蒂固的厌恶。

或许正是因为对金钱的警惕,让菲茨杰拉德预言了大萧条的降临。在《了不起的盖茨比》出版两年后,也就是1927年,菲茨杰拉德感慨:“人们都认为我们是这个世界最了不起的人,因为我们最富有,这样的想法太可笑了。等一等这波繁荣高潮的结束!”

1929年,全国震动。20世纪30年代初,大萧条蔓延开来。失业人员排起了长队,连华尔街精英都如坐针毡。大萧条之后,菲茨杰拉德一度沉沦。高负荷的工作和持续的饮酒使他经历了肺结核的爆发,随后精神崩溃,“非常严重,甚至有一段时间双臂瘫痪的威胁”。

1937年后,情况有所好转,但眼前的矛盾是——他可以靠给好莱坞写剧本养活自己,可他心心念念的是卖不出去的小说。坦白讲,他恨死好莱坞了,他是一流作家,但只是二流编剧,可就是他瞧不起的“二流货色”能周旋资金。他内心的骄傲让他为自己感到羞愤,但生活压力使其不得不低头。

“斯科特完蛋了。”文坛上偶有关于菲茨杰拉德的新闻,但都是对孤独者的嘲讽。只有帕金斯、毕晓普、威尔逊等少数密友还在鼓励他。面对陌生人的嘲笑,菲茨杰拉德已经筋疲力尽,他的肺病也不允许他进行太多的抗议。当然,他已经讲了很多东西,都在名为《撞车》的小集子里。在这本集子里,他坦率地讲述了自己的狼狈。他在思考和恐惧。他想反思自己为什么越来越悲伤和忧郁。“为什么我会成为我害怕和同情的人?”就像他笔下挣扎的穷小子,总是“在徒劳的感觉和不得不战斗的感觉之间;在注定失败的判断和仍然渴望成功的决心之间找到平衡。

所有生命都是一个崩溃的过程,而菲茨杰拉德正在演绎自己的崩溃。

海明威

海明威不屑出版《崩溃》。他认为:这不是男人的工作,菲茨杰拉德是个懦夫,他试图通过揭露自己的困境来赢得同情。《撞车》之后,两人的关系被破解。

即便来到1940年,编辑珀金斯极力斡旋,菲茨杰拉德依然无法与海明威和好如初,所谓的“菲兹”与“海姆”,已经随“流动的盛宴”一同成为历史,往昔的龃龉化为生命的疤痕,不变的是对彼此的欣赏。海明威相信,菲茨杰拉德可以写出“比《了不起的盖茨比》更好的小说”,菲茨杰拉德也愿意为昔日好友的小说送上衷心的祝福。

我十年都不会忘记你。海明威记得,菲茨杰拉德在他还是《多伦多星报》的小记者时,就热情地向斯克里布纳出版社的编辑推荐过他。1924年,他给帕金斯写了一封信:

“我写这封信是为了给你介绍一位名叫欧内斯特·海明威的年轻人,他住在巴黎,为《跨大西洋评论》工作,有着光辉灿烂的未来……”

用菲茨杰拉德的话说,海明威的生活因为这封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众所周知,一个耀眼的文学明星,冉冉,罗斯,和一个著名作家的推荐让他像龙一样乘风破浪。

他们最亲密的日子在巴黎。那时候,菲茨杰拉德一度怀疑自己尺寸有问题,不能让泽尔达感觉快乐,海明威把他领到厕所,拉开自己的裤子,安慰菲茨杰拉德“仅仅是角度问题,你从上面往下看自己,就显得缩短了。”泽尔达嫉妒丈夫与海明威的关系,海明威也不饶人,他与泽尔达互相挤兑。泽尔达讥讽海明威是文弱丈夫的小蜜,因为他俩肉麻地互称“菲兹”与“海姆”,在她看来,海明威和许多白人一样,“如橡皮支票一样的虚伪”。而海明威则规劝好友远离泽尔达,甚至用“兀鹰不准分食”来暗喻泽尔达对丈夫疯狂的控制欲。

好景不长,海明威的傲慢激怒了菲茨杰拉德。《崩溃》出版后,他写了《乞力马扎罗的雪》等小说。他根据菲茨杰拉德写了几个角色,讽刺菲茨杰拉德的失败和老伙计的“对财富的浪漫敬畏”。他们的关系迅速恶化,他们的共同编辑珀金斯不得不充当中间人。多年后,经过珀金斯和其他朋友的再三劝说,他们又保持了体面的交往。

1940年的11月8号,又一个暗淡的日子,距离《了不起的盖茨比》出版已经过了十五年,而菲茨杰拉德的肺病已愈发严重。这一天,他写下了一封信,信中道:“亲爱的欧内斯特:小说很好,比其他任何人写得都要好。谢谢你想到我,也谢谢你的致辞......”许多年里,无论关系如何,他都很在乎海明威的看法,在《最后的大亨》:的写作札记中,他说:“我想写几个恐怖而难以模仿的场景,我不想写得让我的同代人感觉肤浅,像欧内斯特那样......”

他没想到这是给海明威的最后一封信。一个多月后,漫长的告别等待着他们。

葬礼

但那是后来的事了,至少在11月,情况很糟糕,但黎明就在眼前。菲茨杰拉德在痛苦中找到了希望,希拉的出现是一个,金融危机的缓解是另一个。三年前,米高梅的一份合同让他还清了大部分债务。

而且,他心中有一个伟大的小说计划,他一定要写出这本小说。去他妈的历史!菲茨杰拉德不相信宿命,他相信自己的生命还远远未到终点,他还可以写出比《了不起的盖茨比》更棒的作品。

小说名为《最后的大亨》,作者试图“逃到一个已经一去不复返的奢华浪漫的过去”。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菲茨杰拉德曾经为此写下了详细的创作大纲。海明威说,这个创作大纲“极其宏大,即使是赝品也无法完成”。这是一个关于好莱坞的故事,但它比普通的好莱坞小说承载的意义要大得多。它用经典的戏剧架构写了一个幻灭的故事。英雄斯塔尔是偶像。他很年轻,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是菲茨杰拉德心中的“超我形象”和“最富诗意的悲剧英雄”。但是命运喜欢和英雄玩耍。斯达比盖茨比更耀眼,在阶级和种族上更“进房”,但他还是摆脱不了爱情和痛苦的煎熬。

对于斯塔尔的原型,坊间说法不一,有人说这是又一个菲茨杰拉德变体,有人说是影射好莱坞大佬欧文•撒尔伯格。那是位二十出头就呼风唤雨的人物,年纪轻轻就掌管了巨大的电影产业,是他完善了制片人和明星制度,并像“赶骡队”一样雇佣编剧,菲茨杰拉德曾是其中一员。在为撒尔伯格工作期间,他切身感受了这位贵公子和整个好莱坞的品味。

《最后的大亨》借用了索尔伯格的一些经历,但菲茨杰拉德改写了主人公的婚姻,他把斯塔尔塑造成了一个鳏夫。他的妻子塔利亚患有精神疾病。在失去妻子的那些年里,斯塔尔爱上了一个新的女人,凯瑟琳,但后者最终离开了他。

希拉比其他人更早拜读了《最后的大亨》的前十七小节,她认为凯瑟琳的原型是自己。她也读到泽尔达的影子,那是斯塔尔的“前妻”,斯塔尔仍眷恋着她,可二人已天人两隔,但斯塔尔从凯瑟琳身上找到昔日的感觉。

在菲茨杰拉德的计划中,小说以乌斯塔的守寡开始,以施塔尔的葬礼结束,这将让忠实的读者想起《了不起的盖茨比》的最后一章。在氤氲的小雨中,防雨帆布从盖茨比的坟前卷起。这时,有人会回忆起盖茨比,但他“太遥远了”。在那个孤独的葬礼上,尼克隐约听到有人说:“。

这句祈祷语的英文原文是“Blessed are the dead that the rain falls on”,它自17世纪流传下来。F.格罗斯编纂的《外省词汇》曾释义这句谚语:“如果遗体下葬时下雨,被认为是个好兆头。”1849年,一首题为《雨中下葬的人,你们有福了》的谣曲这样唱道:

这悲伤、纤细、温柔的雨,

上苍的无声的痛苦的眼泪

轻轻落下,直到死尸重生:

是的,“雨中下葬的人,你们有福了!”

......

这雨,洗涤一切污垢的雨,

带着“永恒的露水”,

使我们脆弱的肉身重生,

把我们的坟墓变成第二个子宫。

......

这些死人已经死在地球上了。

死后却获得了生命,

他们现在都与上帝同在,

耶稣是他们的首领。

让葬礼音乐停止。冬天过后,会有新的春天。尽管他卧病在床,菲茨杰拉德仍保持着一种兴奋。不管怎样,他复活了。他试着喝酒,恢复了一点写作的热情。菲茨杰拉德仍然记得他对格特鲁德·斯坦因的誓言:“我们将尽可能写出最好的作品,至死不渝。”正是这个原因支撑着他。

现在,1940年的冬天,他在希拉的家里重复快乐与忧伤。他一度垂头丧气,把写好的句子全部删去,也一度燃起希望,每当攻克一个写作的难关。他的眼前是半杯酒水,但很多时候,他收回要伸出去的手。

在小说被封杀的日子里,他靠听音乐、写信来排遣寂寞。他喜欢听爵士乐,小提琴也不错。他在许多小说中都写过音乐,这些都来自于他真正的快乐。在希拉的家里,菲茨杰拉德仍然听着轻柔的小提琴,音乐令人陶醉。它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轻而易举地穿过寒冷的夜晚,落在失意人的耳朵里。

就在乐声中,他提笔写下给女儿弗朗西斯的信。他透露自己准备去看牙医和经纪人,去经纪人那儿是为了商讨业务,他还没决定是否要在二月重返电影界。但至少,他表现出蓬勃的创作热情和进取的人生观,即便处于挣扎,他也能“从挣扎中得到的更深层的满足。”

在病床上,菲茨杰拉德发誓要完成《最后的大亨》。他相信完成的作品艺术价值会超过《了不起的盖茨比》,希拉对此充满信心。虽然她仍然为此担心,但菲茨杰拉德病了,终于有了一点希望,希拉不想让他焦虑。等等,她期待着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问。

窗外,好莱坞的高楼大厦拥挤一旁,仿佛一批又一批焦急等待面试结果的年轻人。高楼之上的天空,一道残阳落人间,夜色遮掩红色的疤痕。有人念起哈代的诗:

我爬到了山顶,

回望西天的光景,

太阳在云层中,

宛似一个血殷的伤痕。

就像我自己的伤疤一样,

知道的没有一个人。

因为我没有泄露我的秘密,

谁知这伤痕穿透我的心!

夕阳西下时,希拉呆在窗前。她当时并不知道,有些事情等不及了,就像盖茨比永远等不到黛西的电话一样。现在,在1940年深秋沉闷的日子里,她必须珍惜和菲茨杰拉德在一起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品味那转瞬即逝的喜悦。如果还有时间,她不妨再读一遍《了不起的盖茨比》,直到小说中葬礼到来的那一天,漫漫长夜只有一个人会参加。

到冬天,一场真正的葬礼将进入她的生活,她会发现——盖茨比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被预言的结局就在眼前。说什么美梦,落尽了灰烬,大亨的葬礼不过如此。在那凛冬纷飞的大雪中,在那块黯淡的墓碑前,她终于读到了小说的最后一章,读到尼克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于是我们继续往前推,船逆流而上,直到我们回到过去。”

撰文:宗城,原载于《作品》2018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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