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神一号 疑问重重的上海版“药神” 解放日报记者直面当事人翟一平

解放日报上官新闻8月18日报道，现象级电影《求生欲》并未消失。一位与电影主角和原型人物陆勇有着相似但不同经历的46岁男子易闯入公众视野:因为他给QQ群和微信群患者“采购”了德国抗癌药PD-1利妥珠单抗注射液和E7080仑伐替尼胶囊。今年7月24日，他涉嫌销售假药。 在网上流传的文章中，翟依平被称为“另一个现实版的‘药神’”，他的“初衷是挽救患者的生命，赚一点钱”——然而，这恰恰是这个“药神”的悖论:与电影中贴钱帮助患者买药的永成不同，翟依平在购药链条中获得了利益，其数量与现实中的卢勇不同， 尽管严意平患有肝癌，但他从未吃过分发给病人的药物，这两种药物都是德国医生需要使用的处方药 面对这些问题，解放日报上官记者走访相关部门，亲自采访了翟依平本人 “购”是处方药，当事人从未服用过，1998年被查出乙肝；2012年体检显示肝硬化；2014年4月确诊肝脏恶性肿瘤，4月25日手术。幸运的是，对于大多数使用他的“购买”药物的病人来说，手术消除了他的肿瘤 “我自己从来没有用过PD-1和E7080 翟依平说，手术后只吃了一两年中成药:“谁知道有没有效果？中成药的问题是它们不能被周期性地验证 在妻子提供给看守所的案例中，也说明他从未服用过任何抗癌药物 从这个病例来看，严意平恢复得不错:2015年10月医生建议3-6个月复查一次，2017年8月医生建议改为“6个月复查一次” 然而，严意平保持每三个月审查一次的频率。最后一次检查是今年4月25日 现在他服用两种药物:稳定血压的硝苯地平控释片和治疗乙肝的富马酸替诺福韦酯片。 “我从2012年开始关注和学习肝癌。我开始是因为害怕 我也追求完美，不懂的一定要懂 翟依平告诉记者，他非常关注国际肝癌治疗的前沿信息，但他不懂英语。学习的主要渠道是书籍、互联网和微信微信官方账号:“这些信息可以在网上找到。 “所涉及的药物PD-1和E7080是他在这种情况下发现的 这两种药是在2016年首次推荐给同一个QQ群的广东郭患者的“老饭” 严意平说，2014年6月，被查出癌症的“老米”经历了肿瘤破裂、两次手术、复发和再次切除。他在北上广各大医院尝试了各种治疗方法。当时他已经不能再做手术了:“他知道我在‘圈子’里知识丰富。我们几乎每天都沟通，他的治疗方案也是我说的。 与当时网上说的老米中有5个肿瘤不同，翟依平说当时老米中有“9个肿瘤”，但2016年9月，用药5个月后，这些肿瘤神奇地消失了，只剩下一个萎缩且“无活性”的肿瘤。 网上文章称翟依平“从不打广告” 但是，严意平有一个QQ群和两个微信群。这些群体中大约有1500名患者及其家属 在这些群体中，“老饭”谈到了自己吃药的感受。严意平还写下了“老米”的经历，并发布在自己的微信官方账号上 看到文章后，有人让他加群吃药:“我加群很严格，直接被‘信任’踢开了。” 记者从多方面证实，PD-1和E7080是德国的处方药，需要在医生指导下使用。一般医生开药后，患者去药店买药。 目前国内药品监督管理部门已批准但尚未上市的PD-1，在国内也被指定为处方药 严意平说，不是每个病人都要求他吃药。他同意了:“我想评估一下他的情况是否适合吃这种药。” 他告诉记者，他一直通过互联网关注国内临床试验中PD-1的动向:“我遵循了网上公布的数据指标，不符合指标的说明不适用于这种药物。 翟依平还承认，有人从他身上吃药后产生了副作用:“这是发烧的小症状，没问题。” 在一些患者家属眼里，他们迫切需要翟依平提供新的治疗信息，尤其是在没有其他办法治愈疾病的情况下，他们往往抱着“宁信其有”的心态 但也有人认为，恰恰是患者及其家属的急切心情，非常容易被剥削和非法侵害:“治病救人需要良心，但不能只靠良心 我不知道毒品从哪里来。网上的“冷链车”并没有和“老米”合伙“采购”药品。它始于2016年底，当时翟依平和近40名患者聚集在杭州 当时“老饭”出现，让很多患者询问“这些药怎么弄。” “老米”请严意平商量:“他从他的渠道拿药，让我在上海说一说。” 我知道他对我的知识感兴趣，可以给人们一些答案 我在圈子里还是有点名气的 翟依平老实说没去过德国，不知道自己手里分发的毒品是真是假，也不知道来源。 他曾经问过老米药是否可靠，老米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我相信他。” 我们之间有一点生死的意义 圈子里没人卖假药，患者之间还是有一些共识和信任的 他对自己经手的毒品的信心主要来自三点:“一是看过毒品的收据；第二，我是从我的外国姐姐空那里拿的药，但是没有转给别人。三是组内患者普遍反映效果 所谓的“收据”其实就是购物收据 严意平自己也承认，并不是每次送药的时候，都附有购物小票，而且除了药名和编号“应该是价格”之外，他甚至认不出上面是哪种语言。 每次吃药，翟依平都会去指定的酒店，等一个有他照片的老外空妹子主动找他。据说这些药是这些来自德国的不同空姐妹带来的。 虽然翟依平说“药品从来没有被别人经手过”，但他对从德国购买、运输、夹带药品的过程一无所知:“应该是药店直接给空姐姐的，我真的不知道。 ”“你可以在我们组里问，很多人都说它管用。 翟依平对自己处理药物的信心很大程度上是“看疗效”:“用老饭有效，江苏无锡的吕霄参加了实验组，现在几乎没有肿瘤。” 当记者问及是否有患者报告药物无效时，翟依平说“我记不太清楚了。” 遗憾的是，在“老米”身上的几个肿瘤奇迹般消失后不到一年，他的病情再次恶化。“在医院有半年了。” 翟依平说，在被拘留之前，他仍然每天与老米保持联系:“他又住院了 翟依平购买的药品中，PD-1是注射剂，需要冷链运输 根据网上流传的一篇文章，严意平经销的毒品是“全冷链和冷链车” 严意平本人向记者还原了分发药品的全过程:药品装在带温度计的保温箱里，从德国带到上海；翟依平去了空姐妹下榻的酒店，直接拿了保温箱。拿回来的药，翟依平放在自己的冰箱里；分娩的时候，他把药放进保温箱里，一个个发给病人:“这种药存放在2-8摄氏度的环境里。” 根据《药品冷链物流操作规范》，此类药品的运输要求极为严格 严意平的过程被称为“全冷链”，有很多隐患:他自己也不知道谁在从德国飞往上海时提供了储存药品的“保温箱”。“应该是药店，我不知道”；每次不同数量的药品只有一个保温箱，他就拿着保温箱把药品分发给每一个病人:“有的直接拿出来给他们，送到火车站、机场的给他们送药。即使是孵化器， 在警方调查中发现，有时候药品的保存环境甚至只是泡沫盒和冰袋 网上所谓的“冷链车”是不存在的。每次严意平送药，他都要坐同一社区一位姜姓女子开的起亚轿车 据警方调查，姜在宝山开了多年的“黑车” 据上海肿瘤医院相关人员介绍，他们在进行PD-1临床试验时，对所有药物的保存、转移和使用都有一套严格的规定:“对于冷链药品，运输环境的变化会产生影响。 5%随意估算，“代购费”带来了数倍的收入。9年来，翟依平在亲戚开的一家建筑公司做“项目经理”:“带几个人做企业的装修工程，一年挣十几万。好的时候可以达到20万。 2017年，他发现自己的转氨酶在上升，于是辞职了 网上流传的文章提到，严意平收取5%的“购买费” 在很多人眼里，与药品允许的20%利润相比，5%的采购费可谓“良心价” 按照一般人对“代购”的理解，严意平的收费方式应该是“原药价+5%代购费” 但翟依平描述的收费方式却恰恰相反:他不知道药品的原价，只按照“老米”要求的价格向患者收费。“收到钱后，他基本上当天就转账给他。后续药多少钱？怎么卖？帮忙运输的妹子空是不是佣金，不知道‘老米’会不会收。 “事后，“老米”会返还一定的钱给他。他不称之为“采购费”，而称之为“劳务费”——即使是5%的数字也是“随意估算和不准确的” 根据翟依平提供的信息，警方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了一张他拍的药品收据的照片 根据照片，PD-1的价格为1300欧元，严意平的售价为13500-15500元，而E7080的售价为2214欧元，他们的售价为19500元 据严意平介绍，“老饭”偶尔会通过自己名字以外的账户将“辛苦费”录入自己的实名账户:“从2017年到现在，大概有40多万人，记不太清楚了。 全部是银行卡转账，卡里还有10万多以前的项目余额 然而，根据警方对相关人员银行账户的调查，有一个账户每周两次定期向翟依平的账户汇款，金额从3万元到30万元不等。2017年6月至今累计汇款达166万元。 按照之前的说法，“劳务费”是5%，也就是说涉案金额会高达3000万元以上。目前，警方已核实涉案金额已达1000万 不符合取保候审条件，也没有正式申请体检。上海警方是如何聚焦这个备受争议的“药神”的？记者从上海市公安局经侦总队了解到，去年他们接到一条生产、销售假药的线索，经过深入调查，牵连出三组独立、联系松散的犯罪分子:一组专门从事异地回收倒卖毒品，另一组犯罪嫌疑人范等人自行加工毒品；另一组是翟依平 今年7月24日，公安部门集中力量侦破此案，抓获严意平等7名犯罪嫌疑人 针对网上关于翟依平癌症患者不能取保候审的问题，上海市公安厅表示，根据《刑事诉讼法》第六十五条，犯罪嫌疑人因身体原因取保候审，包括“患有严重疾病”不能自理、怀孕或正在哺乳婴儿的妇女。" 然而，从进入看守所前的例行体检来看，严意平的身体并没有明显异常。从家人提供的病历来看，严意平的肿瘤已经消除，情况相对稳定 翟依平说，如果他没有被拘留，他应该在7月30日进行体检 上海市公安局第一看守所也在8月10日接到了律师的申请，希望能让易照常体检 然而，严意平本人之前并没有正式提交这份申请 被拘留前，翟依平保持每三个月体检一次的频率，并表示相关指标自去年以来有逐渐上升的迹象。然而，在今年4月25日的体检中，医生并没有提及他的情况。有重大变化，“每半年审查一次”的建议没有变化 “看守所有自己的医疗机构和符合相关法律法规的对口医院，为在押人员提供健康保障 严意平所在的上海第一看守所将于8月进行体检 相关工作人员表示，根据法律法规，看守所会根据实际需要为在押人员提供体检，但不可能完全按照在押人员或家属提出的要求执行 不稳定的“良心”今年6月底，电影《垂死挣扎求生存恒空横空出世，让“抗癌药”问题进入大众视野 在这起案件中，与电影主人公和原型人物境遇相似又有所不同的翟依平，无疑获得了比同案其他两组犯罪嫌疑人更高的关注度 在一些市民眼里，很难理解像PD-1、E7080这样在国外已经上市，被很多患者认为有效的药物，在国内会被认为是“假药” 然而，上海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的相关文件显示，这些药物确实被“视为假药” “从法律意义上讲，这类药品确实是假药 有法律界人士告诉记者，根据《药品管理法》第四十八条，“未经批准生产、进口依照本法必须批准的药品，或者销售依照本法必须检验而未经检验的药品，均视为假药。 从药品管理的法律沿革来看，我国对“假药”的认定标准和管理处罚越来越严格 1997年《刑法》根据当时的《药品管理法》对假药进行了界定，不包括未经批准或未经检验的进口真药 2001年，《药品管理法》修订，未经批准或检验的进口药品被认定为假药 2011年《刑法修正案》删除了“足以严重危害人体健康”的犯罪要件。未经批准或检验的进口药品不仅被认定为假药，而且只要有销售行为就会被判刑 一方面是患者群体迫切需要用药，另一方面是药物本身极其特殊的性质——这一规律在实践中一直存在争议 在一些专家和业内人士看来，药品是极其特殊的商品，甚至不同民族的适应性也不一样，需要临床验证。要从法律上加强管理。某个环节一旦不到位，可能会带来极其严重的后果:“越是关乎生命的事，越是谨慎。 也有不少人建议可以规范该法的延伸，比如增加“自助”、“非营利”等免责条件 事实上，两所高中《关于办理危害药品安全刑事案件若干问题的解释》全文已经明确，销售少量按照传统民间配方私下加工的药品，或者销售少量未经批准进口的境外、境外药品，并未对他人造成伤害或者延误诊疗。情节重大，危害不大的，不认为是犯罪 无论是在电影《将死于非命》中，还是在陆勇这个案例中，网络上热议的声音中都有“良心”二字 但“良心”本身并不稳定:认为患者不会购买或销售假药，而另一名与他同案并联系的犯罪嫌疑人范，则是基于朋友圈里的“偏方”。购买粉末、淀粉和空白色胶囊，搅拌并包装，然后卖给不知情的患者 “任何事情仅仅基于个人良知而非制度保障，这是不可靠的。” 在一些专业人士看来，现代社会的标志之一是任何行为都应该在法治的框架下进行 违法犯罪要依法处理。当事人有特殊情况的，应当通过正当合法的救济途径解决。社会问题需要多方面解决:“翟依平可能像他说的那样是个好人，但谁能保证这个环境里的每个人都一定是个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