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裕和 《小偷家族》导演是枝裕和:我为何钟情于亲情片
《小偷家族》的演员是枝裕和和马钰,以及市政府官员
今年的上海电影节,
是枝裕和带着新作《小偷家族》来到上海。电影票一经发行,就引起了影迷的追捧。一票难求,一些粉丝甚至表示,他们将在上海市中心换一张套房的票。不少观众说这是他的“封神之作”。是枝裕和来上海参加电影会议的那天,
我们和他在一起待了半天,听他谈论电影,聊聊记忆中的闪光和遗憾。他最后一次来上海是11年前。“真想在上海散散步啊”,看着窗外的街景,拿出手机连拍了好几张照片。自我报告/是枝裕和编辑/雅丽
我不是真正的家庭电影导演。
残疾机构的小孩、邪教恐怖袭击事件......在2008年以前,我拍的是这样的纪录片,甚至还陪着日本首个公开承认因为性行为而染上艾滋病的人,走过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日子。我拍电视纪录片已经10年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密切关注社会新闻和那些出现在新闻中的人。他们通常被社会抛弃,没有人会关心他们的生活。后来拍了很多和家庭亲情有关的电影。家庭形式有很多种:离异家庭、抱错孩子的家庭,或者由一群被遗弃的人组成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家庭......2004年,根据1998年的一则社会新闻,我改编制作了《无人知晓》。
这部电影,讲述一个和四个不同男人、生下小孩的妈妈,离家出走,而孩子们在家里慢慢饿死的故事。我很好奇被遗弃的孩子,他们的生活和心情是怎样的。我希望他们被这个社会看到。14岁的柳乐优弥凭借《无人知晓》获得戛纳最佳男演员奖
这部电影还获得了当时只有14岁的柳乐优弥的戛纳电影节。他也是迄今为止戛纳最年轻的影帝。
《小偷家族》剧照
导演是枝裕和,电影中的小演员
我的新电影《小偷家族》讲述了一个特殊家庭的故事。
家里有奶奶、爸爸、妈妈、儿子和捡来的小女儿。但他们所有人都没有血缘关系,却生活在一起,相依为命。是枝裕和,电影《佐佐木·若松美雪》中的小女孩
一家人一起盗窃犯罪。他们是一群被遗弃的人。他们的父母、丈夫和社会都有自己的故事和痛苦,但他们幸福地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我想,再残酷的人生中,也会有发光发热、开怀大笑的时候吧。童年的是枝裕和和他的母亲
我开始用社会纪录片制作家庭电影,其实是在我母亲去世之后。
我人生中大部分时间也都花在了拍电影上,陪家人的时间很少,在我父亲去世后,母亲就一直一个人住,可我也几乎不怎么回家,对母亲有些不管不顾。我还记得上次和妈妈一起吃饭的情景。在东京新宿的一家餐馆里,她不停地抱怨“肉太小了”“太贵了”,但她把自己喜欢的菜都吃光了。然后我送她去车站,一直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检票口的人潮中…...《行走》剧照
母亲去世后,我开始写话剧《不停地走》。
在剧本第一行,我写了一句话“人生总是有那么一点来不及”,然后有了这个电影标题--《步履不停》。《行走》剧照
人生总是太晚。
我对很多事情感到后悔,没有好好尽孝心,没有为母亲做点什么......就是这个遗憾让我想拍更多和家庭有关的电影。是枝裕和和演员树木希林
树木希林是我经常合作的女演员,我请她出演《行走》,因为她非常接近我自己的母亲形象。
我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话有点刻薄,但是又挺幽默的。《行走》剧照
《走走停停》就像看妈妈一样,把生活中的瞬间截取收集到电影里。
我不想悲悲戚戚地怀念她,所以拍了一部明朗的电影,希望大家看了片子就感觉到,“啊,母亲就在那里”。尽可能地让人欢笑,与母亲一起欢笑。在戛纳首映上,是枝裕和收到了56岁生日蛋糕
小时候,我妈妈在布埃尔佳工作,那是一家古老的蛋糕工厂。每天下班后,工厂里还剩下一些没有卖完或者有些碎形的蛋糕,她会带回来。
每天我放学回家,冰箱里一定会有不二家的蛋糕。 在戛纳首映时,我收到了一个生日蛋糕,不禁想起了我的母亲...每天吃甜食不是一个好习惯。是枝裕和和他的父亲
我电影里的男人没有一个是有出息的,因为我爸爸就是这样的人。
我的爷爷奶奶在1920年代,逃婚到台湾生下我父亲。他经历过战争,还去西伯利亚劳改了好几年,终于才回到日本,但内心苦闷,终日沉迷酒精和赌博。我母亲从小就被宠坏了。在她嫁给我父亲之前,她在银行工作。后来她因为相亲认识了我爸爸。我母亲对一无是处的父亲一直都很冷淡,直到死前,还说他们的婚姻是一场错误。我妈总是埋怨我爸不买车,所以我们家有一个传统,我们喜欢在别人的车前拍照,就像我们自己的车一样。
2011年,我在拍《如父如子》,那段时候我女儿出生了,我做了父亲。以前我都是站在儿子的角度拍电影。现在,我自己也是爸爸了,拍电影的视角也变了。后来,我意外地写了一些新的家庭题材。《有其父必有其子》中的父子
电影《有其父必有其子》讲述了两个家庭在医院抱错了孩子,直到孩子长大才发现的故事。
在拍这部电影的时候,我内心还没有那种为人父的感觉,甚至还有些焦虑。我很少和女儿在一起,我对她感到内疚。有很多自己生活中的小细节,都被我用到了电影里。在《有其父必有其子》中,躺在沙发上的父亲从沙发的空缝隙中拔出了花梗,这其实是我自己的经历。
我的小女儿曾给我送过一个父亲节礼物,就是一朵小花。 我女儿4岁的时候,她去幼儿园学钢琴。在去上课的路上,她很认真地问我:“我将来能嫁给我爸爸吗?”我不得不回答:“不,很遗憾,但是真的不行。”我小时候很会打保龄球的,还参加过儿童比赛,得过奖品。前阵子和女儿去打保龄球,赢的不多,打得也没有她好。这太可怕了。我没有脸。......是枝裕和正在拍摄一部关于小学生的纪录片
我最初在早稻田大学学习文学。我一直有写作的习惯。从1993年开始,我已经写作25年了。我会把各种想法记录在笔记本上,偶尔写日记。
20多岁,刚进入影视行业的头几年,都在做导演助理,当时的工作很苦,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都会想说“今天开始不干了”。后来为了给长野县一群小学生拍纪录片,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先赚钱,才能自己拍电影,于是我咬紧牙关,坚持做导演助理的工作。
正是因为找到了一个心灵支柱,才得以度过那段刚入行时的艰难。现在,拍电影完全是一种享受,我每天都很开心。
每天拍摄完的素材,晚上我自己会剪辑,剪完之后再修改剧本,第二天用修改好的剧本接着拍。自己写,自己导,自己剪。我就是这样工作的。、贾
上世纪80年代,我还是大学生的时候,中国电影在日本掀起了一股热潮。
当时的中国导演陈凯歌、张艺谋,还有导演了《蓝风筝》的田壮壮。他们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是当代电影中非常重要的创作者。通过他们的电影,我对中国有了更好的了解。1998年和2015年的和贾
我和导演贾关系很好,我们的出道时间一样,经常在电影节上见面。
他来日本的时候,我有带他们一起去吃了寿司,很开心。今年的上海电影节,《小偷家族》的观众将会见面
每次电影放映后观众见面,都会收到观众的各种提问,有时候我也会被这些问题迷惑。
这些观众提问,都是留给我的作业,我要放在心里好好想一想。在戛纳电影节获得大奖后,日本媒体说我这次如愿以偿了,但我自己却不这么认为。获奖不是最幸福的事,但最幸福的是和我尊敬的导演交流。我现在56岁,我想等到我60岁以后,也许又会拍出更不一样的家庭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