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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皮鞋伴奏 纪念苏老师:曾为毛主席伴奏 一生经历三次坎坷婚姻

导语:引子认识苏振辉先生可以追溯到20多年前。1993年11月,我从四川泸州来到太行山西麓的山城阳泉定居。经历30多个小时火车的摇晃后,人昏昏沉沉。当一脚踏入白雪里,寒冷的风灌入脖颈,雪花扑到脸颊上,我随即激凌了一下。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一抹红色映入眼帘。慢慢靠近,站着不
引子

认识苏振辉先生可以追溯到20多年前。

1993年11月,我从四川泸州来到太行山西麓的山城阳泉定居。经历30多个小时火车的摇晃后,人昏昏沉沉。当一脚踏入白雪里,寒冷的风灌入脖颈,雪花扑到脸颊上,我随即激凌了一下。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一抹红色映入眼帘。慢慢靠近,站着不动,我们站在轮椅前。坐在轮椅上的女子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的羊毛围巾,脸上蒙着口罩,只看到一双眼睑无力地耷拉着,半闭着,微微张开。我丈夫走上前去,握着推轮椅的男人的手互相问候。

“苏老师,又推老伴出来了!”

“下雪了。空真好看。出来透透气。”

“这是我的妻子,从南方来,刚刚下火车。”

”苏老师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妻子。在一次事故中陷入毒气后,她瘫痪了很多年。”。离开苏小姐后,我丈夫对我说。

我定居阳泉后,在丈夫单位的附近安顿下来。上下班偶尔会碰到苏老师。每次见面,他总是笑一笑,国字型脸上露出温和的神色。

1996年国庆节后,我看到道路的东西两侧躺着白色的纸币。有人告诉我苏小姐的妻子去世了。“我在床上躺了8年,苏老师在床底下等了8年。这个女人也是有福气的,虽然她是为了苏老师从北京来我们小镇的。”说这话的是苏的邻居兼同事。

妻子去世的时候,苏老师64岁。很少人知道,这是他的第三任妻子。 

苏小姐住的巷子

我于1932年11月出生于山西省运城市临猗县七级镇南家村。本来父亲想让我学做生意,但我在学校参加了一个业余宣传队,拉二胡、板胡、三弦,对艺术有着特殊的爱好和兴趣,后来担任胜利艺术团团长的班主任赵毅非常欣赏我的文采。我只在晋安市公立苕溪中学上了一年初中。1949年5月中旬,我到运城胜利艺术团工作。

1949年初,赵邑镇有剧团演出的消息不胫而走。苏振淮带着满心希望从学校出来,跑了三里地才到达赵邑镇。他找到团长,直接给团长说:“我要参加剧团工作。”剧团团长赵乙原是他的班主任,知道他会乐器,学得快,有艺术天赋,就对他说:“只要你家里同意,学校放你,我就收你。”少年苏振淮赶紧说:“家里同意。”

其实苏振辉说了一个小谎,因为他怕团里的团长。他只和支持他的母亲谈过这件事。我父亲一直不知道这件事。父亲想让他学点技能,读书写字,然后回家学做生意。

他从赵邑镇回到学校,一路上那高兴劲儿别提了,总算团长答应收他了。回到学校面对老师和同学,他又犯难了。他在心里暗自盘算,这件事要是学校知道了,学校必然告诉父亲,父亲肯定阻拦。咋样才能在学校不知情的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顺利离开学校呢?他暗暗思忖,只要顺利离开学校到了团里,木已成舟,父亲也就没有办法了。他思来想去便想出了星期天开溜的办法。

他每天一步一步地去上课,期待着星期天很快到来。每个星期天,他和他的同学去山上砍柴,参加勤工俭学。这个周六,他提前收拾好书本和行李,交给了同村的一个好同学。星期天,他没有和同学一起砍柴,而是一离开学校就去了运城。中学离运城90多里,他沿着路走。五月的清晨,凉意扑面而来,他大步向前,继续前行。经过一天多的行程,他来到运城地区的胜利艺术团,然后戴上银灰色的八角帽,成为一名真正的文艺战士。

那是1949年5月,苏振淮不到17岁。刚参加工作,朝气蓬勃的苏振淮情绪高涨,他见什么学什么,学什么像什么。全国刚刚解放,正赶上土改,为了配合运动,宣传党的方针政策,斗地主、分田地,胜利文工团每天在中条山里为老区人民演出,演出的剧目有:《血泪仇》《刘胡兰》《白毛女》等,每到一个地方,苏振淮点汽灯、布置舞台、灯光、效果,伴奏、扮演角色,样样做得漂亮,被团里称为“多面手”“万金油”。

苏振淮的第一任妻子是遵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的邻村女子。

1950年,是苏振辉到运城胜利艺术团工作的第二年。这个18岁的男孩仍然对婚姻感到困惑。在父母的催促下,他回家相亲了。

相亲的时间就在赶集的时候。卖菜的,粜麦的,买油盐的,买衣物的,买卖牲口的,古老狭窄的镇街上人流密集。“喏,就是她了。”媒人远远一指,一个人影滑进了拥挤的人群。苏振淮老人至今都记得那相亲的情景,“男女双方不许走近,只能远远地眸上一眼,相距十米、八米的,能看到什么?”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了他的儿媳妇。用老苏曼振辉现在的话来说:“全靠媒人的嘴,两个人的婚姻就留给媒人的手去掂量和拿捏。”

夏天,天气渐渐热起来,青年苏振淮的婚期也进入了热腾腾的准备阶段。那时候,农村娶亲,倾尽全家之力。他的父亲光给女方彩礼是十袋麦子。操办酒席、吹吹打打,也要费不少财力。

婚礼当天一大早,村民们三三两两来到苏振辉家的院子里,忙着烧火、烧面、烧炭、种菜,院子里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上午10点,欢快的唢呐声打破了村里的宁静,抬着新婚妻子的轿子来到村里。

图/视觉中国

苏振淮在文工团的演出中扮演过新郎,但今天,他真正的成了新郎,那喜庆、鲜亮比在剧中扮演新郎感觉要真实得多。花轿到了苏家院子门口落了轿,帮忙的乡亲立即抱出事先准备好的红毡,从新娘的花轿前一直铺到新房门口。

等候在正堂的新郎苏振辉,手里拿着红绸,和新娘一起,组成了拜堂成亲的礼物。仪式结束后,婚宴开始了,桌子上的盘子和碟子又圆又满,亲朋好友们喝得很开心。婚宴结束后,一些客人会留下来,打扑克,闲聊,晚上等洞房。

晚上,忙了一天的新郎苏振淮进入新房。挑开新娘的凤冠霞帔,便坐了下来,按乡俗与新娘喝交杯酒。这个时候,新郎才与新娘的距离近了,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不到1米宽的小炕桌。

“可能是夏天衣服薄,突然有一股味道直往额头去,我就忍不住朝后者蹲了下去。”就是这一股子味道,阻止了苏振辉成为名副其实的新郎。不管新房有多吵,他都不开心。

当晚,新郎苏振淮与新娘喝过交杯酒后,苏振淮立即就从新房出来了。他去了母亲的房间,将情况和母亲言明。

“新娘的狐臭太浓,味道很浓。”

“是吗?真的?”

“这样,我以后就活不下去了。”

“快,快回房间去吧!”

新郎苏振辉彻夜未眠。

第二天,苏振淮一切遵照本地习俗,陪新媳妇回门。第三天,他便从老家回了运城,回到了文工团里。走的时候,他告诉父母亲。

“只有离婚!”

“光彩礼就给了十袋麦子啦!你说离婚就离呀!”父亲不同意。

“我以后会自由恋爱,不用在家里花一袋麦子或者一分钱彩礼。现在在新中国,我想要一个新的婚姻。”苏振辉向父母解释了自己对婚姻的态度。父母打不过苏振辉,最后还是靠他。新婚妻子执意要看苏振辉离婚,仍然同意离婚。

苏振辉的第二任妻子是连岳。真的满足了苏振辉和父母许下的自由恋爱和新婚,不用在家里给彩礼。

月莲的第一次婚姻是军婚。结婚后,在部队的丈夫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她最后等来的是丈夫的一纸离婚书。离婚后,月莲在运城女子师范专心上学,住在运城地区胜利文工团的哥哥那。这个时候,她便与哥哥同团的苏振淮相爱了。

我和连岳的哥哥曾经在山西省晋恩市大众跳溪中学读书,这是一个邻村,相距两三英里。每次我放学回家路过他家门口,他妈妈都会邀请我回家,给我煮鸡蛋和面条。当时吃鸡蛋和面条是一种什么样的优待?我经常和连岳的哥哥在一起,我知道连岳,但是我们都很年轻,所以我们没有太多的接触和相处。

恋爱了不到一年的时间,1952年6月,他们进入了婚姻的殿堂。婚后,苏振淮演出,月莲继续上学,团里分给他们一间宿舍,小两口过着丈夫演出,妻子求学的日子。生活忙碌而纯粹。

1953年,胜利艺术团在河津演出。北京市中央建设工程局政治艺术团指导员从北京来到河津。他们坐下来观看苏振辉和其他演员的表演。一场演出后,他们突然宣布从台湾挑选30人,连夜坐火车直奔北京。北京怕演员不愿意离开家乡的运城胜利艺术团,中途反悔。当火车经过太原时,它不停车,而是直接向北行驶。苏振辉等不及妻子连岳为他送行,于是带着30名入选的演员匆匆离开运城。

苏振淮这一北上,改变了他与月莲的命运。

苏振辉被分配到中央建筑工程系政治部文化艺术团,后改为中国建筑歌舞团1、歌舞团2。

在中国建筑歌舞一团,苏振淮工作的主要任务就是拉小提琴。他到北京后才正式开始接触五线谱,团里对十几把小提琴手一对一地请了老师授课。第一个给苏振淮授课的是尤娜,那是俄国国家交响乐团的首席。她每个礼拜从天津到北京,给苏振淮授课一个小时,布置作业。苏振淮给自己立下的目标是向交响乐团冲刺。

在那个阶段,中国建筑歌舞团主要为国防服务。苏振辉的剧团经常在中朝边境演出吊唁,曾赴辽宁普兰店、通化、牡丹江、丹东桥头等地演出。尤其是朝鲜所在的丹东的这座桥,中国的军用物资只能通过这座桥运输到朝鲜战场的前线。如果桥被炸毁,前面的志愿者将切断他们的后援。中国军队誓死保卫这座桥。

苏振淮老人说:“他们在后方能看到飞机起飞降落的情景,如果看到有汽油桶从飞机上扔下,就是减轻飞机载重,那就说明前方战事紧张。”

苏振辉从运城调到北京中国建筑歌舞团后,除了在全国各地演出外,还学习排练。他和妻子连岳分开后,有一两年没见她了。1955年,苏振辉在西宁演出后,回到北京,经过赵一镇才回家。这是两年后与妻子连岳的第一次重逢。匆匆相聚后,我回到了北京。

1956年,全国实行了薪金制,苏振淮每月工资62.5元,1957年调级,工资涨到每月72.5元,虽然每年有半年在全国各地演出,但拿到工资很快乐,演出也是快乐的。团里过的是军事化管理的集体生活,虽然妻子不在身边,日复一日也紧张有序地过去。

1955年苏振淮与妻子分别回北京后,收到过妻子的信。妻子在信中说:“……晚上,你大哥拔我的门拴。之后,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母亲……是真的?你母亲用反问的口气说了这三个字……有一天,我在机子前织布,你大哥又趁我双手在机子上干活的机会,伸手摸了我的脸……”

苏振辉收到妻子的信后,心情复杂而压抑。他迫切需要和妻子沟通这件事,他立即写了回信。因为赶时间,接连写了好几封信,都没有得到老婆的回复。夫妻之间在这个时候失去消息是多么的匆忙?误会和疑惑开始在苏振辉心里萌芽,但他太忙了,没有时间回家。

每到一个地方演出,苏振淮都是代表团里与地方接洽的联络员。比如:团里有多少人,男同志多少人,女同志多少人,少数民族多少人等,便于到一个地方后,好作食宿的安排。另外,他还要代表团里组织同志们给地方写快板、写诗、写感谢信、写黑板报等等。他在外面演出的间歇,也会想到妻子月莲,只是团里军事化管理,往往都只是在心里想一想而已。

除新疆外,全国各地都有演出。有时候山高路险,有时候气候不舒服,有时候又冷又饿,但所有的困难都要一个一个克服。有一次,团里去四川演出。用现在老苏曼振华的话说,就是那条路。真的很刺激。

在我们团前面一个车,是中央京剧院到四川演出的,车翻下悬崖,栽进河里。我们的车经过的时候,还能看到从大渡河里捞上岸的尸体,被席子卷着,停放在河滩里。看到那个惨状,身上的汗毛立即倒竖起来,浑身颤抖。一路上山高路陡,一边是悬崖峭壁,一边是大渡河的黑河段。我坐在车里,根本不敢往车外看。

1957年冬天,苏振辉和连岳婚后第二次见面。他在北京休息,连岳从他的家乡来到北京。我不知道,这次见面后,他们对夫妻的爱走到了尽头。

夫妻相见,他很急切地想知道,写给妻子一封又一封的信,咋么都没有回音?他首先就问妻子说:“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咋么都没有回信?”妻子说:“没有收到过你的信呀,一封也没有收到过。我还纳闷,你咋就不给我写信?”听妻子这样一说,这下是苏振淮纳闷了。妻子咋么会收不到信呢?每封信都是写的家里地址,写的母亲收并转交妻子的。

老婆又跟他说她大哥的事,说你妈妈知情。苏振辉的大哥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母亲把他从刘带到苏家,比苏振辉大五岁。

如果路上丢了,一封两封可以理解,咋能一封也收不到?只有一个可能才说得通,是母亲扣下了我写给妻子的所有书信。与妻子相见后得知了真相,我一直在心里反复问自己,母亲这样做是什么用意呢?

我的心情从复杂变成了痛苦。可能母亲是偏心大哥,大哥是聋子,大哥还没娶媳妇。主要的一点是大哥是他母亲从刘家带过来的。但是我不能接受。作为家里的长辈,如何及时制止大哥的乱伦?

妻子从北京回去后,没多长时间便写信告诉我怀孕了。我拿着信看了又看,高兴不起来。我的心中已经结下了疙瘩,不相信妻子来北京一次就怀孕了。于是,我以长年分居,工作调动不到一起,对大家的将来都不好为由,提出与妻子月莲离婚。

连岳同意了。离婚后,怀孕的连岳回到了她的家庭。她没有嫁给我大哥。1958年冬天,她生了一个女婴,并坚持说那是我的女儿。但是当时医学不发达,没有像现在这样的DNA检测,误解没有消除,我也没有认出这个女儿。

1959年,苏振辉和连岳离婚两年,经人介绍认识了第三任妻子茹芬。

“我不能生育。”第一次与苏振淮见面,如芬坦诚地给苏振淮说明了离婚的原因。

“你不能生孩子没关系,我不在乎。只要两个人能真诚地分担家庭的责任。”1960年,苏振辉和茹芬登记结婚。

令人惊喜的是,婚后不久如芬便怀孕了,生下一个儿子,健康可爱,小夫妻俩抱着儿子喜上眉梢。尤其是如芬,一个劲儿地说,我是能生育的。苏振淮玩笑说,“你抱着孩子去你前夫和婆婆面前炫耀一番吧。”

然而,他的妻子鲁芬没有和他过上几天舒适的生活。一开始苏振辉在海正歌舞团,他留在东海舰队,整整离开了一年。他的妻子鲁芬独自留在北京,工作和照顾孩子。之后遇到了国家自然灾害,连馒头都没得吃。1966年,妻子随他搬到阳泉,遇到了不分年龄的人,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时间长了,苏振辉的工作有了起色,但妻子却因为煤气中毒病倒,瘫痪在床八年。二十年前,我刚来阳泉的时候,看到那个推着苏振辉轮椅的女人,瘫痪后的茹芬。

回首往事,苏振淮老人记忆清晰。

从1958年到1963年,每个星期六下午,我都去中南海和毛泽东主席跳舞。当时审查要求相当严格。去中南海伴奏的乐队队员必须是政治面貌最低、无传染病、业务能力强的共青团成员。在去之前,每个人都应该理发,吹头发,刮胡子,擦鞋。下午五点,我先检查了一下自己,衣服很干净,身上也没有熨斗。你自己检查完,安保部主任会再下来,把乐队成员排成两排,互相检查,确定没有不该带的物品,然后带领队伍上车。

车子直接拐到中南海的后门才停下。接着是士兵一番询问,才得以放行。很快便到第二道门岗,与士兵说明情况之后,士兵拿起电话拨通了电话,在电话中一一核实了情况,才继续前行。接着是到第三道门岗,士兵让我们所有队员全部下车,排队,报人数。然后过来一个男同志,一个女同志,表情严肃,一路上不说话,带着我们往舞厅里走。进了舞厅,俱乐部主任给我们一一讲明了舞厅规则——

“不能随便走动,不能交头接耳,不能随意说话,不能随便看,必须两个人一起上厕所。”

周总理什么曲子都可以跳,节奏快的、慢的乐曲都能翩翩起舞,他的舞姿真是美极了,用四个字来形容就是英姿飒爽。给毛主席跳舞伴奏的曲子,一般是湖南民歌、陕西民歌、山西民歌。

毛泽东主席、随行人员和警卫一进舞厅,服务员马上端上热气腾腾的毛巾递给主席。主席擦了擦手后,又呆了两分钟开始音乐。音乐必须适应形势,这取决于主席在舞池中开始起飞的位置。完成一圈大约需要5分钟、8分钟或10分钟。音乐必须从毛主席起飞到舞池转身,音乐才刚刚结束。你不可能一圈跳完舞,音乐还没结束,或者在主席一圈跳完舞之前音乐就已经结束了,所以时间必须每分每秒都要准确把握。

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每次跳着舞经过乐队时,都会给我们点点头,我们的眼睛虽然不敢随意看,但是能感受到国家领导人对我们音乐伴奏的赞许。

1966年,苏振淮从北京海政歌舞团转业到了阳泉文化宫,成为一名小提琴老师。从北京到阳泉,下火车正好是晚上,路灯照着的山坡,他以为是层层高楼,心想,阳泉虽然只是一个小城市,但看上去处处是高楼大厦,与北京没有多大的区别。天明以后,苏振淮方才看清,哪是什么高楼大厦,处处是荒山野岭。

从海正歌舞团搬到阳泉后,我遇到了一个不红不黑的时代。人们总以为:“你苏振辉从北京海正下来,下到了这么一个地方小镇。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它必须受到惩罚。”然后,造反派来了,红卫兵也来了。院子里喊着——“苏是谁?交出你的黑料!”

“我姓苏,我都是红材料。”

当时他的妻子鲁芬说:“从后窗跳下去跑。”她推开宿舍的窗户。窗户下面是波光粼粼的阳泉人工湖。我告诉我妻子不要害怕。挺直的身体不怕影子。我知道我的根是鲜红色的,我不怕它们会种下泥土,陷害我!我为什么要逃跑?

那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时代。

黑色的日子过后,日子越来越好。我凭借自己的实力在公司站稳了脚跟,在阳泉生存了下来。

2006年,临近除夕,72岁的苏振辉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像一股暗流,涌动着他那埋藏在岁月长河里50多年的爱情,让他想起了许多波折。

“你猜猜我是谁?”苏振淮老人接起电话,轻细绵和的晋南乡音立即传来。苏振淮老人说一时听不出来,你再说两句我听听。

“你有一个女儿,你知道吗?”

“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记得吗?”

“你女儿想认出你,是吗?”

苏振淮老人在心里一琢磨,一分辨口音。

“你是文志吗?”

芝文是月莲的妹妹。她辗转从老人当年工作的北京海政文工团的战友那里要到的电话号码。一提到有个女儿,苏振淮心中顿时巨浪翻腾,太多的往事一齐在心中翻涌,如同他手里握着的长长的电话线,缠缠绕绕而不知从哪一段拧起是个头。

他站在电话前,拿着电话,停顿了几十秒钟,电话那头默默等待。这个电话太突然了,似乎等了他几十年。最后,他全心全意地说——

“要真是我的女儿,我认呀!”

电话那头,等了半天的女人听到苏振辉说要认女儿,继续说。

“你女儿想尽快见见面,你愿意吗?”

“我当然愿意。”

“正月初八你的小外孙完婚,你来不来?”

“我会去的。”

苏振淮心情比较矛盾。去了后在哪里落脚?住宾馆?住女儿家?住前妻家?住大兄哥家?”

他感觉一点都不舒服。四五十年没见了。我们怎么才能见面?他在心里反复问自己。

“你给我在宾馆预订一间房吧。”

“我来运城的时候,就回家了。我住在哪个客房?你来的时候,住在我姐姐家。”

芝文在电话里不容苏振淮老人多说,就自作主张地定下来。 “下火车后,出站口外的广场上有一尊关公爷塑像,你在关公爷塑像前等俺们来接你。”电话里,芝文与苏老师说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2006年正月初五,在太原开往运城的卧铺列车上,苏振怀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窗外迅速后退的城市、村庄、桥梁。不知道这些熟悉的场景在他的梦里重现了多少次。他兴奋又期待,快乐又不安。

走出火车站,苏振淮老人,远远就望见广场里关公爷的塑像前等着四个人。四个人中,一个是苏振淮老人的第二任妻子月莲,一个是月莲的妹妹芝文,另一个小伙子是月莲的外孙,也是苏振淮老人的外孙,还有一个就是女儿无疑了。

苏振辉看到女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的五官完全折叠在女儿的脸上。他心里叹了口气:“太像了!我女儿的走路姿势,身材,脸型都和我一样。他的眼泪立刻夺眶而出。不管他怎么擦,越擦越爆。当他看到女儿的时候,他真的觉得自己误会了前妻连岳,误会到此结束。误会是一辈子的事。49年能改变多少人和事。他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连岳的生活永远不会回到原来的样子。我女儿的生活无法弥补生父的缺失。

我愧悔难当,悔不当初呀。我误会了她妈月莲,也把自己的亲骨肉抛在了外面,没有尽到一天父亲的责任。女儿出生一百天,月莲带着她嫁给了王家的养父。她七八岁的时候,文化大革命期间,她的养父被关押,每天是我的女儿给她送饭送衣。然而,落实政策平反后,他是某局的局长。而我女儿心心念念地想考艺校,千求万求,最终养父都没有同意。而其他儿女,都是供读书了的,这就是血缘差异。女儿结婚的时候,想要一个暖瓶养父都不给买。这些事情,并不是女儿说的,女儿与我相见的时候,没有提半个字,只是关心我的身体状况。是月莲哭着告诉我的。当我得知女儿成长中受了如此委屈的时候,我心如刀绞。

苏振辉认识连岳后,老人意识到连岳在王家生了五个孩子,丈夫对她不好,有时还打她。但是连岳一生都没有抱怨过苏振辉。见到苏振辉后,她只是哭了。她一直记得苏振辉对她的好。苏振辉给他买衣服和鞋子的时候,他一件一件的记着,放在衣柜里。他从未提起与苏振辉离婚后的日子里的艰辛和委屈。

“解开误会之后,我后来又去了几次运城。月莲一家人对我真的很好,他们越对我好,我心中越是后悔愧疚。”

图/视觉中国

“苏老师,这么多年,你一个人,为什么不找个老婆?”

“我也遇过好几个女的,关系还八字没有一撇呢,首先就和我谈钱。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单纯的谈对象的感觉了。”

“结婚吧,把工资单给我。”“把财产留给我。”“你会做饭吗?”

“老了,不求什么了。 有人打个电话,心中有个牵挂,有个安慰就行了。”

“你关心的是谁?”

“月莲呀。”苏老师直言不讳。

“苏小姐,自从连岳的妻子去世后,你的妻子就不见了。你没考虑过晚年一起生活吗?”

“时间已经改变了一切。她是一大家子,我这边也是一大家子,再也回不到当初了。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放在心里,平常打打电话,问候问候。”

离我写完此文已经两年,时令进入腊月。偶然听说苏老师在病中,我随丈夫去看望他。“半年前父亲突发脑溢血,所幸在市医院抢救回了生命。”在老人身边照顾的大儿子说。窗外,云层越压越低,天色灰蒙蒙的,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北方地区将有一场雪。

两个月后,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听说苏小姐在第一个月就去世了。按照天数计算,我和老公去看望老人才十几天。

愿苏老师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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