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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奕博客 被山洪冲断的地质考察之旅

导语:7月30日下午6点,38岁的阿卜都·玉素甫正在村子里巡逻。此时天色明亮,光照充足,只是远处山峰上的天空飘着几朵乌云。他的家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克苏地区的沙河,当地人习惯称之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第五团。五团位于塔里木盆地,距离白雪皑皑的天山仅40公里。没多久,雨水突然降
7月30日下午6点,38岁的阿卜都·玉素甫正在村子里巡逻。此时天色明亮,光照充足,只是远处山峰上的天空飘着几朵乌云。

他的家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阿克苏地区的沙河,当地人习惯称之为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第五团。五团位于塔里木盆地,距离白雪皑皑的天山仅40公里。

没多久,雨水突然降下。

Abudu的儿子描述雨滴像葡萄一样大,它们排成一串砸了两个小时没有停下来。在此期间,Ab联系不上他的放羊同伴,雨停了,他就赶去放羊的地方。此时,荒凉的戈壁滩已经被洪水淹没。

在洪水里,他们发现了来自西南石油大学的五名师生。五人当中,四人遇难,一人受伤。

学校哀悼死去的老师和学生。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五人小队

24岁的王家卫自7月初从川陕边界的米仓山探险归来后,就一直在努力调整自己的生物钟。他告诉他的朋友,为了更好地休息,他会在0: 00到7: 30之间关掉手机。

这个来自湖北仙桃的男孩刚结束研二的课程,7月8日,他和家人在视频通话中提到了月底的新疆之旅,但具体时间和同行伙伴他都不清楚。家人感觉,比起出野外,王佳玮更想回家过暑假。

同一天,38岁的副教授李仍在校园里教书。两天后,她结束了校园教学,带领本科生来到四川峨眉山进行为期两周的野外地质实习教学。之后,她将与4名研究生组成野外地质构造资料采集队,出发前往距成都3500公里的阿克苏地区。

胡萧和黄柠柠均比王佳玮小一届,其中胡萧从西南石油大学俄语与资源勘察专业毕业后,留校攻读资源勘察专业硕士。研究生期间,他一直跟着老师李世琴研究构造地质学。

四人中年龄最小的刘玉阁,今年3月收到了西南石油大学全日制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她在朋友圈特别感谢哥哥王嘉轩,还提到“尤其是李老师秦时一直鼓励我,让我静下心来,积极面对生活。”

不出意外的话,暑假过后她将成为西南石油大学地球科学与技术学院的研一新生。这个山西姑娘在7月中旬就来到成都,准备这次新疆之旅。

7月25日7时,5名师生登上从成都飞往新疆库尔勒的飞机。刘在朋友圈晒票,用英文写道:目的地库尔勒。一个朋友留言问她:“你要去玩吗?还是在野外?注意安全!”刘回答:“好的,好的,放心”。

4个小时后,飞机在库尔勒落地。按照计划,他们和一位司机汇合,包车前往阿克苏。在随后几天里,这位司机将驾驶一辆白色丰田越野车,带着师生五人翻山越岭,采集数据。

丰田霸道越野车数据图

警方事后披露的信息显示,从7月26日到28日,五人一直在温宿县玉儿滚山地进行现场作业。

如果把温宿县垂直分为三部分,白色的天山靠近它上面的边界线;中部属于天山南麓,被大片戈壁滩和沙漠覆盖;只有下半部分是绿洲和城市,是牧场和林场集中的地方。

一位遇难学生的家属事后听司机介绍,师生五人每天的行程大体一致,搭乘他的车从阿克苏的住处到温宿县中间地带的山区进行考察作业,晚上7点汇合再返回阿克苏。

根据宁第一天拍摄的照片,他们进入了一个峡谷,峡谷必须穿过洞穴,翻过土堆。环顾四周,覆盖着黄土和砂岩,山上和地上没有植被。

这趟野外考察确实有跋山涉水的意味。26日下午六点半,王佳玮对着自己的脚拍了一张照,他的裤子和出野外常穿的蓝色运动鞋上沾满了泥巴。这张照片直到29日他才发给母亲,母亲问他:新疆下雨了吗?他没有回答。

王家卫的自画像照片

26日那天他太累了。晚上10点,40个小时没沾床的他回到酒店后只想睡个好觉。此时,从酒店窗户往外看,阳光仍能穿过云层照亮整个城市。

现场试验

在维吾尔族语里,“阿克苏”的意思是“清澈的水”。这里与北京相差了两个时区,土地面积是上海的两倍多,人口却只有上海的1/50。

中国石油大学地球科学系教授吕洪波曾在博客中说:“新疆的地质资源太丰富、太直白、太美丽...但是,新疆太大了,我们作为个体太小,无能。于是我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查清楚法律?”

阿克苏地区的月儿山。本报记者沈文迪

资料显示,阿克苏境内的石油、天然气蕴藏量分别占环塔里木盆地已探明储量的80%和90%以上,这里既是油气勘探开发的主战场,也是“西气东输”工程的主气源地,此外阿克苏地区的矿藏分布广,种类多,煤炭资源集中程度高,便于开发。

吕洪波坦言,新疆的发展需要大量的基础地质研究,尤其是在野外地质研究的前提下。为了了解三山两盆的奥秘,地质学家需要不断探索。

7月27日,师生五人新疆之行的第三天,他们更深刻地感受了这片土地的宽广和复杂——

从种植挺拔杨树的国道驶入土河高速,一眼就能看到地平线,沙漠一片荒芜。偶尔,养羊的牧民带着干粮沿着高速公路或国道赶羊,他们端着的水壶发出阵阵响声。

司机负责把他们带往山区,越野车无法前进的地方,他们就下车步行。

在他们拍摄的照片中,天地交汇的地方是一座乱石嶙峋的山,只有低矮的灌木和半乔木才能在干燥松软的黄沙中生存。照片逐渐放大,只看到他们的越野车停在沙漠里。在广阔的天地里,越野车就像蚂蚁。

在戈壁滩上,越野车非常小。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黄柠柠的相册记载下她每天的步数,2万步左右,排在好友榜里第一名,第二名多是胡萧。

这是一段艰苦的旅程,偶尔会在同伴之间开玩笑来活跃气氛。

在经过一处洞穴时,胡萧发现地面有动物的脚印,于是对黄柠柠说,洞里有神秘的脚印。这把黄柠柠吓了一跳,回来路上还特地把这件事记录在了相册里。

胡晓也在QQ空里合影。在一个峡谷前,五个人微笑着举起了他们的馕。他写道,“继续走,加油。”

27日这天,师生五人仍是徒手爬山,尽管有些岩壁看起来十分陡峭。等到28日,他们换上了一根 “简易单杆梯”,在长杆上焊上数截用于踩踏的小横杆,这是当地山民常用的工具。

有了这个梯子,五位老师和学生从峡谷的底部爬到了顶端。黄宁宁用“得意”的表情匹配了一句,“路死了,嘿,不存在了。”这一天,李还发了一条朋友圈,“希望明天能顺利到达山顶”。

李老师的朋友圈图。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但据阿克苏日报的报道,7月29日,师生五人想要进入温宿县博孜墩乡山区进行野外作业,被盐山口卡点值班人员劝返。

一周后的8月6日,我们的记者来到这个卡点,也被说服返回。值班人员出示的通知称:局部地区持续降雨易引发山洪泥石流,7月28日至8月10日该地区景区关闭。

卡点值班人员出示的劝导通知书。本报记者沈文迪

博孜墩乡位于五团北侧,距离天山仅一步之遥。从五团出发往北有一条乡道直通山上。乡道西侧有一条宽约五米的洪水渠。当地人介绍,天山上的积雪融化后雪水沿着水渠一路向南流下,最终汇聚到水库,用于农田灌溉。

从运河上看,它不是“清水”,而是混有泥沙的浑水。

乡村公路旁的防洪渠。本报记者沈文迪

突遇山洪

由于无法按计划进入博子墩乡山区,5名师生调整了行程。

7月30日,五人的越野车在距离玉儿滚收费站一公里路段岔道口下高速进入山区。他们所要前往的山体紧挨在五团南面,和博孜墩乡相去甚远。

司机向家人回忆说,老师和学生上午11点就下了车,进了山。他们呆在车里等着他们回来,并同意晚上7点见面返回..但是在五六点钟的时候,下雨了。司机那天晚上一直等到10点,电话打不通,就报警了。

当地气象台播报,7月29到30日,阿克苏地区大部有微到小雨,北部山区局地大到暴雨。7月30日0时10分,温宿县气象台发布暴雨蓝色预警信号,于8时10分解除。

但当地居民胡先生说,天气预报不能准确覆盖整个地区。“有时候城里不下雨,山里突然飘来一朵云,说下雨就下雨,很难预测。”

阿卜都·玉素甫也说,玉儿滚这里下午五六点时天还是大太阳,突然就下雨了。

当阿布联系不上放羊的同伴时,他很害怕,拿着干衣服去找他。当他和妻子来到一条离越尔果收费站东一公里、南一公里的泄洪渠时,他们看到前面有一条宽约15米的泄洪沟,在离他们30米远的地方,一个拿着袋子的人在洪水中跌跌撞撞地走着,步伐非常缓慢。这不是牧羊人。

阿卜杜勒·伊纳普。本报记者沈文迪

当他们走近后,那个人只发出一声微弱的呼救,“救命啊。”阿卜都注意到,他穿着白色衣服,眼睛里进了不少沙子,眼眶红红的。

这个人就是胡晓,阿卜杜勒·因苏普在北京时间晚上9点找到了他。这时,雨已经停了。

阿卜都用一根木杆在洪水中探路,慢慢走向他,只见胡萧眼中都是沙子,身上有血迹,鞋子已经被冲没了,嘴里不停地说冷。当被问起从哪里来时,他说,一共有五个人,就剩下他自己了。

阿卜杜勒把他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帮他换上干衣服,却发现他的裤子里装满了沙子。不久后,民警和交通队工作人员赶到现场开始搜救。阿布杜回忆说,当时有一个维吾尔人负责照看胡晓,其他人则继续沿着红沟寻找人。

洪沟是指季节性洪水侵蚀戈壁滩地表而形成的窄而深的V字形沟槽,它因降雨而显得喜怒无常。

阿布杜说,如果几个月不下雨,红沟就会干涸。当人们走在干燥的沟壑面上,每走一步都伴随着清脆的“沙沙”声。在地面上,我看到松散的风干砾石和黄褐色的小砾石,它们有时是平的,有时隆起成小山。有些地方太软了,踩上去会下垂。红沟边的土层是砂堆干燥硬化形成的,轻轻一捏就会断裂。

阿布杜说,汽车停在山坡上,人们走在红沟里。沈文迪

从高速公路望向山体,起码有两公里远,中间是广袤的沙地,没有任何遮挡。阿卜都提醒说,不要因为距离山体远而掉以轻心,洪沟的一个特点是植被少,每年6、7、8三个月是雨季,山里时不时就会下雨。山丘区因山高谷深,溪河密集,只要一下雨就会迅速转化为水流,且汇集快、流速大,很短时间就会形成灾害,预警预报难度大。

在洪沟,经常可以看到绵延数千米的梯形堤防。为了防止洪水冲垮高速公路,大多数高速公路下面都有泄洪口。在高速公路旁边,你可以看到一个红色的警示牌,上面用汉语和维吾尔语写着“洪水高发区,请远离”。

一条国道下有一条泄洪沟,公路下有一个泄洪口。本报记者沈文迪

高速公路上的梯形堤坝和防洪渠。本报记者沈文迪

“这地方洪水来嘛,前年也不知道是2014还是2015年,450个羊,跑了390个。”阿卜都说,一旦下雨,沙地遇水就会变得沾脚,走起路来非常吃力。

他的儿子记得有一年,这座山爆发了洪水,洪水蔓延到了农田。村民们不得不跑到高处躲避洪水。幸运的是,没有人伤亡。

但胡萧的老师和同学们没能逃过一劫。从发现胡萧的地方往前走大约一到两公里,交通队两名队员找到了刘咏歌,她趴在水中已经没了呼吸。随后,人们又找到了李世琴倒在水中的遗体。

Abudu说洪水深的部分到达了他的大腿,浅的部分没有经过他的脚踝。“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洪水,影响很大。”找到两名受害者后,救援人员无法继续前进,最后两名学生在零点后被找到。到达现场后,五团派出所民警打开探照灯进行搜索,发现了停在山上的越野车。

阿克苏警方调查了解到,师生五人在徒步穿越戈壁洪沟时,突遇暴雨,被洪水冲散。

生命的印记

被发现后,胡萧被第一时间送往阿克苏第一人民医院EICU,几天后转入呼吸内科,生命体征平稳。经过一段时间休养后,他返回了四川老家。

8月5日,“前七天”,四名遇难者在阿克苏殡仪馆火化,他们的骨灰将由亲属带回家。

阿克苏殡仪馆。本报记者沈文迪

来自农村的王佳玮是家中独子,他坚信知识改变命运,当年高考复读了两次,考上研究生后,原本恋家的他就很少回家了,经常在野外奔波,为了工作频繁熬夜。

王家卫的朋友徐震回忆说,他是一个非常细心的男孩,一切都井井有条。即使家人来成都看他,他也会制定行程,安排好他们的出行路线。

7月29日深夜,王佳玮的母亲在微信上问他回成都了没,没有回应;7月30日晚上9点多,母亲再次问道“玮回成都了没有?”仍然没有回应。这个时间正是阿卜都·玉素甫发现胡萧的时候,王佳玮的手机不知去向。

同样是独生女的宁成绩优异。据好友梦露介绍,黄宁就读于西南石油大学资源勘探工程专业国家级班,以392分的高分考入构造地质学研究生,专业排名第六。

“我觉得以她的科研能力,以后进入地质所、研究院继续跑野外一点问题没有”,爱笑的黄柠柠人缘很好,兴趣也很广泛,网游、运动都很在行。

她和梦露一起入选了学院的羽毛球队,她也是学院排球队的球员,身高168 cm。在同学眼里,山东女孩黄宁宁是“别人家的孩子”。

几人中年纪最小的刘咏歌考研成功后,还没来得及体验一天研究生的生活。本科时住在她隔壁的同学吴香香记得,有次大三期末考试前夜,吴香香通宵复习,为了不打扰室友,特意坐在了宿舍楼楼道里。没想到过了一会,刘咏歌也拎了个马扎坐在了楼道里,只不过她是为了考研而通宵。两人在楼道里见面后相视一笑,然后各自背书。

刘答应好朋友从新疆回来后去听演唱会,一起出去玩,邀请她吃四川火锅……然而,她站了起来。

8月5日这天,李世琴的追悼会也在阿克苏举行,家属、校方领导老师以及部分遇难同学的家属为这位年轻的老师默哀。

西南石油大学资源勘探工程专业的郝莉说,李秦时一生致力于科研,每节课都用自己在野外拍摄的照片做PPT,很有说服力。

李在上课。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据西南石油大学的官网资料,2001年李世琴从西南石油大学本科毕业后去了胜利油田工作,2004年在浙江大学硕博连读,2010年开始回到母校任教至今。

郝丽说李老师是唯一带她们的女老师。“我们这一行几乎没有女性,女老师也很少。而且女生在这个行业不受欢迎,毕业找工作会有困难。有人认为女孩子不能吃苦,不能到野外去。”

但李世琴每个暑假都很忙碌。一方面她要带本科生外出实习——从学校官网可以看到连续两年外出带队老师里都有李世琴,不过郝丽说她去的一般都是比较安全的景区,不清楚之前有无去过新疆。

除此之外,李还得带研究生。郝莉经常在课堂上听她提到她的研究生。“不提她的名字,她只会说‘我的研究生’,为他们感到骄傲。”

事发的前一天,7月29日晚,李世琴分享了一篇学术文章,这是她发出的最后一条状态。

李的微信用户名和头像都和孩子有关。她的朋友圈背景图是和她5岁女儿的家人一起拍的。照片中,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大毛衣,露出了和研究生一样的笑容。

哀悼会现场,司机也来了,他随后匆匆走出礼堂,独自一人擦拭着那辆曾经载着师生五人的越野车。这个矮矮胖胖的中年男人哽咽着说,自己很难过,已经不愿意再去回忆。在事发当晚,他一直守在车里等候他们归来,最后等来的却是雨水和洪水。他在山上报了警,最后被消防队员带了下来,越野车直到第二天才绕路开回来。

在西南石油大学地球与技术学院展览中心,四名遇难师生的名字闪现在大屏幕上,屏幕下是校友送来的鲜花和卡片。

五位老师和学生合影。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我们来讲大地的故事,最终也会回到宇宙中去。” 这是地质学子们常说的一句话,也是地质人工作的写照。

晚上八九点,在从郁儿滚山地区回阿克苏的公路上往天山方向看,阳光不再猛烈。阴天空有一个间隙。昏暗的光线从缝隙中倾泻而下,最后一次照亮了大地。这是五位老师和学生每天沿途的风景。

他们的故事远没有讲完,一切却都戛然而止。

吐和高速公路沿途。本站记者 沈文迪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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