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平生 邹平 留下一双未绣完的鞋垫

森林管护18年多次参加森林灭火；不幸牺牲在木里的“3·30”森林大火中

邹平留下了一双未完成的鞋垫

邹平的宿舍组织得很好，简单整洁。

新京报记者程亚龙摄

“过去，你会站在宿舍门口，想念你爱的人吗？”昨天7点，27岁的张莉又发了一条朋友圈。画面很暗，远处只有家族建筑的窗户，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那是4号晚上10点，张莉站在我叔叔邹平的宿舍门口。在宿舍里，张莉的阿姨和表弟正在收拾邹平的遗物。那个戴着眼镜，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女孩坐在父亲的床边，翻看着放在旁边木箱上的记事本，看不懂里面写的是什么。

木里县的村名记在本子上，并标注了时间。邹平的一个同事看了一下，解释说:“这应该是你父亲每次在木里县发生森林火灾的记录。”

森林火灾可能是邹平熟悉的一个词。42岁时，2000年加入四川省林业第五公路建设工程办公室。他的工作与植树造林和森林保护有关，“火”是保护的重中之重。

2018年5月，邹平在木里县水洛乡工作8年，分配到县森林草原护林防火办公室协助工作。2019年3月30日，四川省凉山木里县雅砻江镇利尔村发生森林火灾。他参加了灭火，在山火爆炸时突然死亡。

预约旅行很难

姑姑和表姐收拾邹平的遗物时，张莉几乎不敢进屋。“我一直想起来，我们这个大家庭这么好，他为什么不在了？”

邹平是张莉的表弟。虽然他们相隔15年，但他们无话不谈。去年年底，张莉打电话给邹平，问他春节能不能回家。虽然张力知道，但几乎不可能。

邹平的家乡在四川省达州市大竹县。地图显示，它距离凉山州木里县有1000多公里。在木里县工作了19年的邹平，过年很少回老家和家人团聚。1-6月森林火灾高发，木里县作为“中国林业第一县”，任务更加艰巨。根据木里县人民政府官网数据，全县现有林业用地面积94.14万公顷，其中林地62万公顷。这个数字是四川省的十分之一，是全国的百分之一，以县为单位排在全国第一。“过年是不允许回家的。等七八月份雨季到了，大家都可以休假了。”林川木里五个森林保护站的负责人李强说。

紧张，真的得到了否定的回答。但邹平提到，当他7月份回国时，两家人将前往广东东莞。邹平的妻子在东莞工作，张莉的妻子也在东莞工作。2018年7月，邹平和张莉相继去了东莞，但没能一起玩。“所以我们又约好了。今年休假回来，就一起去。”

邹平宿舍地上的一个麻袋里，有两个20厘米左右厚的圆木板，他答应给张莉买。张力蹲在地上，眼里含着泪水。他说，听说木里的菜板不错，就让叔叔帮我买了。“他已经准备好了东西，但还没来得及拿给我，他就走了。”

给我儿子的鞋垫没有绣过

邹平的宿舍位于木里县扎场街西侧的一栋3层小楼里，是木里5个林川护林站为员工租用的。宿舍6平方米，两人一间。邹平的床靠在墙上，一个衣柜和一个用作床头柜的木箱，这几乎是他在车站的所有物品。

邹平生前上山经常带着一个迷彩军用包，妻子把他的随身物品放在包里。女儿坐在床边，两个人都很少说话，但是看到某些物品，就会问旁边邹平的同事。

邹平的妻子不打算把药放在衣柜里，木箱上的水杯和一副黑框眼镜放在包里。但是她在床垫下塞了一双鞋子。那是一双绣有红线的白色鞋垫，上面有别针。“这是邹平给儿子绣的，还没绣呢。”皱平的一个同事说，邹平空业余时间绣了一些东西，见过他给儿子穿毛衣。

和邹平在一个房间的刘红丽回忆说，邹平性格内向，但和每个人都相处得很好。有时他们下山宣传保护，去那里半个月，这样回到宿舍就能睡个好觉。邹平和妻子的视频不在同事面前。“我怕打扰我们休息。”有时候，同事们会凑在一起看一看，说几句话。

沉默寡言的山区护林员

2000年，邹平进入林川第五办公室林业四队。2000年7月至2011年10月，在林川第五林场四队从事天然林保护工程人工造林工作。李强说，从育苗到种植，他“样样精通”。2011年，邹平调任林川五地木里县水洛护林站，从事护林工作。他在驻村8年后，才被派驻到县森林草原护林防火办公室。

李强说，村里的森林管护生活非常艰苦，村里只有4户居民。每隔一天，他们会上山巡逻，他们会走过狭窄的小路。当他们回来时，他们会报告他们走的路线，他们看到了什么，以及如何处理。不上山的时候，要去村民家宣传防火保护。“他不太喜欢说话。他默默地工作，从不抱怨。”

木里林川的5个护林站负责木里县78万亩原始森林，邹平所在的水洛乡有20多万亩，包括茶郎多自然保护区。任务很重，自然保护区有很多国家一级保护动植物，不能出错。“他们早上带着干粮和水村山巡山，晚上回到车站，写当天的情况报告。”

2018年5月，邹平被分配到木里县森林草原护林防火办公室协助工作。在李强看来，这份工作虽然是在县城，但并不轻松。“全县发生火灾情况将尽快上报护林防火办，下山灭火是常事”。

“看你慢慢长大”

3月30日晚，木里县雅砻江镇利尔村发生森林火灾后，邹平跟随木里县林业和林业局局长杨达瓦上山。

邹平的同事聂永林记得，邹平当天回到宿舍，收拾好行李就出发了。“临走前，我还特意给他带了一瓶胃肠药。他胃不好。进山后要吃干粮，喝凉水，怕拉肚子。”

聂永林说，他们从事护林工作，大家互相照顾，因为进山需要很多天，很辛苦。“在我进山之前，他会要求我注意安全。我真的没想到他会被杀。”

四川木里森林管护站主任、森林五师郑军说，3月31日凌晨4点，他还打电话给邹平，在电话上说已经到了雅砻江镇。“下午再联系，电话就不通了。”

“进山，没有信号是常有的事。所以我们要求，每次有信号，都要向后方报告情况。”郑军说，4月1日，在得知有人失联的消息后，他驱车前往起火点，后来得知邹平和杨达娃一行死于山火。

4月4日晚，张莉翻看邹平的QQ空，一张名为《看着你慢慢长大》的专辑记录了他两个孩子近6年的生活。邹平经常不在家，张莉有时给他的表弟和他的表弟拍照。他存在于QQ空房间。“真不敢相信我叔叔去世了。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这天晚上，张莉沿着邹平每天要上班的一个斜坡走了5分钟，录了一段视频。“最后一次让我帮你走。”

■邹平简介

邹平，四川省林业五路建设工程办公室森林管护员，42岁，从事护林工作18年，多次参加森林灭火。他的妻子在广东东莞工作，夫妻俩育有一女一子。邹平常年在木里林区护林，与家人团聚。七八月是雨季，所以他可以回家休息。原来，他和家人约好了这个季节在东莞见面。前天，邹平的家人发现了一双没有绣过的鞋垫，是邹平给儿子做的。

撰文/新京报记者程亚龙实习生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