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砻江 凉山大火背后：雅砻江人世代与山火抗争 从无怨言

凉山木里“3·30”大火的背后；

世代救火的雅砻江人

4月14日，巴金家门前没有人空。新京报记者傅子阳摄

幸运的是，所有留下的人都可以按照预定的逃跑路线逃跑并保住性命。回想起来，陆晴雨经常感到害怕。"花了一两个小时，差点儿被火烧着了。"

最严格的防火年

在雅砻江镇附近，到处都能感受到浓厚的火灾气氛。

从木里县坐车到雅砻江镇，要经过好几个摊位，工作人员会把车停下来，询问是否吸烟，并发出防火通知。镇上家家户户门口都贴着“凉山森林防火公告”，有人已经签了防火承诺书。雅砻江附近的路边、菜市场的班车上、KTV楼下都贴着红色横幅，有人说:火灾会尽快发现，尽快殴打，尽快上报。

当地一位村民说，今年地里的杂草、秸秆等垃圾不能焚烧。它们只能堆在路边，用塑料薄膜覆盖。它们要到6月份防火期才能燃烧。往年春天，年轻人经常在河边烧烤，但今年不行。任何人在野外使用明火但不引起火灾，不仅会被罚款500元，还会被拘留5-10天。

今年以来，该镇还建立了新的防火机制。李二村一名专职护林员的妻子告诉记者，2019年，当地建立了新的护林员制度，每个村两个名额。护林员每个月要巡山20天，早上天亮前巡山，拍照打卡，保证值班。一旦发现有人上山，也要检查自己是否带着打火机和香烟，把人的身份证照片发到工作微信群。除了专职护林员外，每个村年初都按照户主进行排名，制定了1-6月的巡山计划。每个村子都要轮流巡山。

如今，防火已经成为当地人的一种意识。4月13日，李尔村村民扎布和记者一起上山时，对烟头极其谨慎。他抽烟后，手里吐口水，把冒着火星的烟头溺死，然后在地上来回剧烈摩擦，直到烟头几乎看不见。“我不敢犯错，山上人那么多。”扎布说。

这种与防火相关的紧张气氛早在“3·30”火灾之前就已经存在，是一种自上而下的行为。据《四川日报》3月22日报道，今年以来，凉山州共发生21起森林火灾，经查均为人为因素引起，包括烧地边和秸秆、小孩玩火、吸烟、烤土豆等。

据《中国绿色时报》报道，3月4日，凉山州召开森林草原防火紧急视频会议，宣布采取非常措施推进全州森林草原防火工作:一是抓干部，在发生森林火灾的县、乡、村进行，对各级党政干部进行一次评议；发生了5起案件，被直接驳回。二是抓群众，森林防火期内禁止野外用火，确需用火的，向县政府申请“准用证”。

截至3月15日，凉山州共发现非法野外用火案件531起，对527人依法给予治安行政拘留5-10日，并处罚款500元。此外，4名犯罪嫌疑人被刑事拘留。

3月12日，四川省森林草原火灾案件调查审查工作组赴木里县，针对森林草原防火工作中存在的野外防灭火意识低、专业、半专业扑火队伍建设不规范等问题，提出了9条整改建议和意见。

针对上述整改意见，木里县森林防火指挥部办公室成立了由县委副书记任组长的整改领导小组。4月1日是他们需要书面报告整改情况的日子。然而，就在两天前，震惊全国的火灾发生了。

谁来点火

火灾发生后，互联网上流传着利尼村的一则简报。

报道称，2019年4月3日，利尼村两委公示批评了3月31日至4月2日期间未到利儿村灭火的7户居民，其中包括党员和低保户。报道称:“当你在国内遇到任何困难时，你都会想到国家和政府。国家有难，你在哪里？”

在利尼村村委会张贴的《村规民约》中写道:一旦发现野外火源，必须第一时间向村支部两委报告。任何收到火的人都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召集大多数人。民兵和群众赶到现场灭火。火灾严重时，每户必须有一人参与灭火；无故参与者每天罚款200元，村干部、党员每天罚款300元。

“村规民约，各村大致相同，不参加灭火都要罚款。这是村民一致同意的。”中铺子村委会的一份文件张说，如果你支持大山，你也应该保护它们。

4月14日，新京报记者来到亚龙江镇最不方便的山村——利尼村。村民主要是藏族。沿着山脚的水泥路行驶到平地后，汽车要经过一条陡峭的下坡路，然后穿过横跨雅砻江数百米长的铁索桥，就能找到隐藏在树林里的村庄。

在通报的7人中，次尔扎什是中国共产党党员，目前在成都工作。他的妻子说，察尔扎什3月28日去了成都。火灾当晚，村里在微信群里通报了火灾情况。她和家人没有用微信，在屋里看完电视就休息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利尔村才起火。

被告知的尼玛采尔，53岁，无子女。她和老伴、快80岁的婆婆住在一起，全家享受低保。婆婆有心脏病，尼玛采儿身体不好，患有风湿、高血压等疾病。前年，他上山生火，到了山顶，就开始头晕。他说自己脚上有厚厚的肉刺，走路不方便，只能找一些附近工地捡垃圾之类的轻松工作。

4月3日被带去通报批评后，Nimatzil找到村里的年轻人，自己骑摩托车去利尔村报到。乡领导见他年纪大了，叫他回家。Nimatzil天不亮就出发了，走了将近10公里，直到下午2点才走回家。

起火的那天，正好赶上萧媳妇的预产期，她的儿子和媳妇去了柴房生孩子。接到通知后，59岁的鲍晓上山当了几天厨师，为那些死于火灾的人修缮坟墓。

听到这个消息，孩子出生后的第九天，儿子和儿媳从树林里赶回家。媳妇虽然顺产了，伤口还没愈合。从木里到雅砻江镇，她要经过无数个林场，很多路段都是土路和泥路。她坐在后座，一路颠簸，伤口撕裂，疼痛难忍。

4月10日，新京报记者在利尼村见到了村党委书记的第三位祖先。他说，没有参加灭火的通报批评，是村委会主任和其他成员开会后发布的，当时他不在。不过三族说，当时他们有些人在外地有事，有些人可能不知道他们要去山上生火。后续通知发出后，他们都参加了灭火。

3月30日火灾发生后，陆庆勇的小儿子也参加了灭火。出发前，陆庆勇的妻子正在炉子上做饭。他把儿子叫到身边，告诉他上山生火的要领。

小儿子30岁，在镇上的羊坊沟水电站工作，每天至少能挣130元的收入。村里像他这样的年轻人不多。很多年轻人都去了西昌和成都工作。

对此，雅砻江镇党委副书记熊表示，目前全县每个乡镇都成立了民兵应急连队，只要有火情发生，附近镇的民兵都会赶来支援。但是出去读书的年轻人，不愿意回到山里；一些懂技术的年轻人不愿意上山捡松茸，这可能会对以后的扑火产生影响。

陆晴雨也是有些尴尬。“未来开火的人会更少。”

新京报记者傅紫阳程亚龙四川凉山报道A10-A11版摄影/新京报记者程亚龙